默子：昏暴之君：千年重复往昔的悲剧（三）
23-06-02 21:37 发表于
默子 I 文
笃信佛教的后赵皇帝石虎
明末清初大思想家黄宗羲的文章《原君》，大胆揭露历代皇帝的罪行，充分暴露封建专制皇权的罪恶，可谓勇冠古今，卓绝天下。“屠毒天下之肝脑，离散天下之子女”，这就是历代封建皇帝们穷其一生所行的恶事。
这篇文章给大家介绍的，是一位“笃信”佛教的残暴之君——后赵皇帝石虎。
1、凶残暴虐，荒淫无度
石虎是石勒的堂侄，擅长骑射，打起仗来不要命。他跟随石勒征战四方，开疆拓土，战功卓著，累迁侍中、骠骑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，册封中山公。建平元年（330年），石勒即位建立后赵，石虎出任太尉兼尚书令，册封中山王。石勒的儿子石弘继位后，石虎独掌大权。延熙元年（334年），自称天王，将石勒妻妾子孙屠戮殆尽。石虎称帝后极度荒淫暴虐，肆意屠杀臣民，致使民不聊生，变乱四起，迅速走向败亡。令人不可思议的是，这样一位暴君，竟然笃信佛教，从而使得佛教在中原地区广为传播。
石虎早在少年时就心性残忍，喜欢打猎，到处游荡，滥杀取乐。石勒本想杀了他，不料其母王氏却说：“快牛为犊子时，多能破车，汝当小忍之。”到了十八岁，稍有收敛。这时的石虎身长七尺五寸，身姿矫捷，弓马娴熟，勇冠三军。石勒给他娉将军郭荣之妹为妻。不久石虎宠信小妾郑樱桃，先后杀害了两任妻子郭氏、崔氏。军队中有勇武、谋略接近或超过自己的，立刻诛杀。至于攻破城池，不辨善恶，屠杀士女，从来都是毫不手软。
石虎荒淫好色，曾经颁布过一条命令：全国二十岁以下、十三岁以上的女子，不论是否嫁人，都要做好准备随时成为他后宫佳丽中的一员。史载，“百姓妻有美色，豪势因而胁之，率多自杀”。
2、残害妇女，罪恶滔天
后赵穷兵黩武，以血腥征战的手段和方式，占取了中原地区，而后东南西北，长年攻伐。石虎的军队战斗力最强，每攻克一座城池，不是虐杀俘虏，就是屠城。
后赵的军队行军打仗，从不带军粮，他们抓获无数汉族的年轻女子，晚上奸淫，白天就杀了充“军粮”，无数年轻女子被祸害虐杀，石勒石虎这些后赵的统治者们真是罪大恶极，罪恶滔天！
石虎嗜好打猎，晚年身体肥重不能骑马，就制造一千辆打猎用的车子，定期举行打猎比赛。从灵昌津向南到荥阳东境的阳都，都划为猎场，派专人看管，其中的禽兽若有人敢伤害，便会被处以大辟之刑。老百姓家有美丽女子或上好的牛马，这些看管猎场的人如果弄不到手，就诬陷他们伤害禽兽，论罪处死者达到一百多人。石虎又征调各州二十六万人修建洛阳宫，征调老百姓家的牛畜二万头，调配给朔州的牧官。还增设宫中女官，分置二十四等，东宫十二等，七十多个公侯封国都分九等，大举征选民女三万多人，分成三等配置各处。
太子石宣、各王公私下发令征选的美女又将近万人。各个郡县极力选取美女，强行夺占百姓妻子的有九千多人，杀害她们的丈夫，加上丈夫自杀的，人数多达三千多人。美女送到邺城后，石虎在殿前挑选分等，因为使者能干，被封侯的有十二个人。
石虎的这一荒唐举措，导致荆楚、扬州、徐州等地的民众因流失、反叛而死伤殆尽。当地的守令因不能安抚稳定他们，被下狱诛杀的有五十多人。
石虎常以女骑一千为卤簿，皆穿紫纶巾、熟锦裤、金银镂带、五文织成靴，游戏于戏马观。
3、远征前凉，邪不压正
石虎不仅对周边割据势力频繁地发动战争，还派大军征讨远在甘肃河西的前凉。汉族政权前凉当时政治稳定，经济繁荣，文化教育也是气象焕然。所以，能否打败后赵，这场抵抗战争实在干系重大。
建武十三年（347年）四月底，石虎命令大将麻秋率二十万大军侵犯前凉。
前凉君主张重华任命谢艾为使持节、军师将军，率领步、骑三万人进军临河，迎击麻秋。
谢艾是诸葛亮、虞允文式的统帅，当时他乘着轻车，戴着白色便帽，击鼓前进。麻秋远远望见，十分轻蔑地说：“谢艾是年轻书生，如此装束，怎会打仗！”于是命令装备黑矛的三千龙骧兵驰马攻打他，跟随在谢艾身边的人大为惊恐。有人劝谢艾应该骑马，谢艾不听，他下车坐在交椅上，指挥部署。后赵军以为有伏兵，疑惧不敢前进。别将张瑁率兵从小路截断了麻秋兵马的后路。后赵军队后退，谢艾下令乘势进攻，结果大破后赵军，斩杀了后赵将领杜勋、汲鱼，杀死其兵众一万三千多人。麻秋单身匹马，逃奔大夏。
七月，石虎又派征西将军孙伏都、将军刘浑率领步、骑二万与麻秋的军队会合，长驱直入，渡过黄河，攻打前凉。谢艾在军前竖起大旗，与兵众誓师，然后屯军于神鸟，王擢与谢艾的前锋部队交战，战败逃回黄河以南。
八月初三日，谢艾进军攻打麻秋，麻秋大败，逃回金城。前凉打败后赵的侵犯，在历史上意义重大，限于篇幅，此处不再详述。
4、恶有恶报，族灭国亡
后赵屠城杀降，残害士女，罪恶极大，如果说真有现世报的话，那这个现世报很快就落在了石勒石虎的家族之上，而且，羯族这一少数民族在中国历史上很快消亡，不能不说也是一种报应。
太子石邃骁勇无比，石虎很是宠爱他。后来，石邃日益骄淫残忍，有时在外打猎，很晚回城。有时夜出宿于臣属家，随意奸淫其妻妾。石邃还喜欢将姿容美丽的姬妾装饰打扮起来，然后砍下脑袋，洗净盛在盘子，跟宾客们互相传览，然后再烹煮所杀姬妾的肉一起品尝。
石邃还广寻有姿色的年轻尼姑，先淫其身，而后杀害，割取其肉与牛羊肉一起煮食，也赐给身边近臣，要他们辨识哪一块是人肉。
河间公石宣、乐安公石韬都得到石虎的宠爱，石邃对他们嫉恨如仇。石虎沉溺于酒色，喜怒无常。他让石邃决断奏事，平时当石邃有事禀报时，石虎便不满地说：“这种小事，怎么值得禀报！”有时听不到石邃的禀报，又抱怨他说：“为什么不禀报！”对石邃除了谴责斥骂，还经常鞭打杖击，这是经常发生的事。石邃私下对心腹李颜等人说：“天子心志难测，我想杀父自立，你们愿意跟我干吗？”李颜等人吓得伏地不敢回答。
后来石邃称病不理政事，秘密带领宫内侍臣、文武官员五百多人骑马到李颜的别宅饮酒，趁机对李颜等人说：“我想到冀州杀死河间公石宣，有胆敢不跟从的斩首！”出行数里后，众人都四下逃散。石邃无奈，只好返回。石邃的母亲郑氏听说此事，私下派遣身边的人责问石邃。石邃发怒，杀死了来人。
石虎不久对石邃提高了戒备，他曾愤怒地对身边的臣子说：“我是天下人的君主，父子都不能互相信任吗！”为了试探虚实，他让自己所亲近信任的女尚书前去察看。石邃喊女尚书近前谈话，乘势拔剑刺她。石虎知道后非常震怒，就拘捕李颜等人诘问，李颜据实述说了原委，石虎便杀死李颜等三十多人，而后把石邃幽禁在东宫，不久又赦免其罪，在太武东堂召见他。石邃朝见时也不谢罪，顷刻离去。石虎让人对他说，太子应召朝见，怎么可以匆忙离去呢！”石邃头也不回，径直出宫。石虎勃然大怒，于是废黜石邃为庶人。当夜，又杀死了石邃和妃子张氏，连同男女共二十六人合葬在同一口棺材内，并诛杀了石邃的党徒二百多人，废郑皇后为东海太妃。然后，石虎立儿子石宣为天王皇太子。
到这时，石虎石邃父子相仇相杀的惨剧似乎结束了，然而，孰不知，谁种植仇恨，谁最终收获的就是仇恨。而且，这种仇恨是会滋长蔓延的。
建武十三年（公元347年）九月，石虎命令太子石宣到各地巡视祈福，周游打猎。石宣乘坐的大车饰以鸟羽华盖，树起天子旌旗，十六路兵马十八万士卒出发，石虎在陵霄观眺望，笑着说：“石家父子如此，除非天崩地裂，还有什么可愁的呢！我只管去抱小儿子逗孙子，享受天伦之乐吧。”
太子石宣每到一地停留，就让人们围成长圈，四周各有一百多里，然后驱赶禽兽汇集在他的住所附近，傍晚时分让文武官员全部跪立，再把禽兽围拢起来，火炬照耀四周，如同白昼。石宣命令骑兵一百多人驰马向围圈中射箭，石宣和姬妾们乘车观看，直到禽兽全被射死。有时个别禽兽会逃出围圈，那负责围守该地段的人，有爵位的就剥夺他的马匹，让他步行一天，没爵位的就被责打一百鞭。普通士兵饥寒交迫，死者达一万多。所经过的三州十五郡，所储物资全被挥霍无遗。
不久，石虎又命令石韬继石宣之后出巡，从并州到秦州、雍州，情况和石宣完全一样。石宣对此很恼怒，对石韬心生嫉恨。太监赵生得宠于石宣，在石韬面前却受冷落，于是就暗地里劝说石宣除掉石韬。
建武十四年（348年）四月，石虎非常宠爱石韬，想改立他为太子，可是已立太子石宣，犹豫不决。石宣曾违背石虎的指令，石虎气愤地说：“真后悔当初没立石韬为太子！”石韬因此更加狂傲无忌。他在太尉府建造了一座殿堂，命名为宣光殿，横梁长达九丈。石宣看到后认为冒犯了他的姓名，勃然大怒，便杀掉工匠，截断横梁，拂袖而去。石韬怒不可遏，又把横梁加长到十丈。石宣听说后，对他的亲信赵生等人说：“这小子竟敢如此傲慢无礼！你们如果能把他杀了，我即位入主西宫后，一定把他如今占据的封国郡邑全部分封给你们。石韬死后，主上一定会亲临哀悼，到时我趁机把他也杀掉，没有不能成功的。”赵生等人同意了。
八月，石宣派人杀死了石韬。石虎怀疑是石宣杀了石韬，想召见他，又怕他不来，于是便谎称他母亲杜后因悲哀过度而病危。石宣入朝来到中宫，便被扣留。这时有人告发了石宣他们，石虎便派人去抓捕其他人，结果只抓到了赵生。经过追问，他全部招供。石虎悲痛欲绝，把石宣囚禁起来，用铁环穿透他的下巴颏，石宣哀嚎不绝，震动宫殿。
随后石虎命令在邺城之北堆上柴草，上面架设横杆，横杆的末端安置辘轳，绕上绳子，把梯子倚靠在柴堆上，将石宣押到下边，又让石韬所宠爱的宦官郝稚、刘霸揪着石宣的头发，拽着石宣的舌头，拉他登上梯子。郝稚把绳索套在他的脖子上，用辘轳绞上去。刘霸砍断他的手脚，挖出他的眼睛，刺穿他的肠子，使他被伤害的程度和石韬一样。然后又在柴堆四周点火，浓烟烈焰冲天而起。石虎则跟随昭仪官以下数千人登上中台观看。最后还杀掉了石宣的妻儿九人。
石宣的小儿子刚刚几岁，石虎平时非常喜爱他，意欲赦免，但手下的大臣们却不同意，从石虎怀里抢过来杀掉了。当时小孩拽着石虎的衣服大哭大闹，连他的腰带都拽断了，石虎因此得了大病。接下来把石宣的母亲杜氏贬为庶人，又杀掉了石宣周围的三百人，太监五十人全部车裂，抛尸漳河。石宣居住的太子东宫被改作饲养猪场，东宫卫士一万多人全被被流放戍守边地。九月，石虎立十岁的小儿子石世为太子。
到这时，石虎已是重病垂死之人，后赵经过持续不断的内讧，已离灭亡不远了。后来，石虎死后，在宗族争权火拼及养孙冉闵发动的叛乱中，后赵迅速灭亡，羯族人也遭遇了血腥的报复性大屠杀，在历史上很快销声匿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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